有鬼！

    每年的十一月一日，是為天主教會認為聖人聖女們既是天主的忠臣愛子，在天堂上常為我們轉求天主，所以這一天舉行萬聖節慶典。某年我旅遊於美，適逢其盛，得覩此情。這一晩很多場合都堆滿南瓜，孩子們都穿上嚇人的服裝，戴上恐怖的面具，所謂恐怖，其實是扮鬼。究竟鬼是怎樣的？全憑臆測和想像，因為你是人，我是人，他也是人，人就有別於鬼，因為人鬼殊途，從來沒有相遇。或者有人說，他見過鬼，這不過是幻象，只是人說而已，何嘗聽到鬼說祂見過人？

    人死而為鬼的話，那麼這個世界、甚至整個宇宙都被鬼佔領了，因為人會死，死了便騰出空間讓新生的人有地容身，而鬼，相信沒有再死一次。人尚且有“人滿之患”，從沒有人說過“鬼滿之患”，由此可證世上是沒有鬼的。從前我居留異域，華人有他們的墳場，一般設在郊野，因為這是埋葬死人的地方，除了喪葬及節日祭祀之外，平時人們沒有踏足其間，原因是怕鬼。

    不過在澳門，墳場就設於市區內，住宅與墳場為鄰，如果有鬼的話，確是人鬼共融。

    東漢初年的學者王充，在他的《論衡 · 訂鬼篇》，考訂社會上流傳的關於“鬼”的各種說法，他指出：“凡天地之間有鬼，非人死精神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至也。”他認為人生病就“畏懼鬼至，畏懼則存想，存想則目虛見”。就是說人們所謂看到“鬼”，只是一種精神作用。同時還指出，人死不是“鬼”起作用，是疾病的原因，正像國家滅亡是戰爭造成一樣。

    從日常的語言中，可以證明“鬼”是表示“沒有”，也是“否定”的代詞。如“食粥三餐，瘦肉四両，有鬼鞋着”。這“鬼鞋”並非鬼子佬屐，意思是“豈有鞋着”。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