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人間

    風生水起，相信是一般人的願望。如今盼來了，卻是“葉公好龍”。陸游詩《大風雨中作》：“風如拔山努，雨如決河傾。”雲從龍，風從虎，風和雨加起來，這猛虎不好惹。

    日前珠海全市雷雨大作，伴有八至九級短時大風和冰雹，圖像所見，珠海斗門居民檢獲的冰雹，大小如鵪鶉蛋。言猶在耳，我們所居的蓮花寶地也不能倖免。“五一”前夕，狂風暴雨大作，車輛根本無法辨路，這光景，比摸着石頭過河更難。車頂上砰砰嘭嘭地響個不停，可以分辨這巨響是硬物的撞擊，打在擋風玻璃上，不是瓦全卻成玉碎，雅而言之，應說是“冰花”。子彈謂之“蓮子”，則“冰花”也是這一類貨色無疑。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霎時之禍福，此話不假。

    孟浩然《春曉》詩云：“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一回，絕對不是春眠，也沒有啼鳥。回到家中，凝眸露台，應驗了孟浩然那句話：“花落知多少。”盆也碎，缸也碎。昔為“金邊蘭”，今成委地樵。然而兩株的鐵樹也被摧翻。

    風雨之夜，使我聯想到多事之秋，盱衡世局，正是兵荒馬亂，管它是金蘭還是鐵樹，管它是瓦缸還是瓷盆，一樣要被摧殘與破碎。當然，人必有死，死於自然無話可說，但人類的自相殘殺這現象確是無法解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看來很多人被淘汰出局了。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已成為空言。地球氣候，日趨暖化；人情世味卻漸冰涼。換了人間。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