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焦慮

    本欄上期提到，每個國家地區的教育發展有其獨特的文化歷史背景，因此在政策移植或教育借用時，必須考慮到本地的實際情況。教育的最佳實踐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需要根據各地的特殊情況進行調整。因此，本期起嘗試透過PISA2022的公開資訊，就澳門學生目前的優勢以及面對的挑戰，討論澳門教育應予傳承和關注的若干方面。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數學成績。按照PISA2022公佈的結果，六個東亞教育體系（新加坡、澳門、中華台北、香港、日本和韓國）在數學方面的表現最優，當中，澳門學生的數學成績（五百五十二分）僅次於首名的新加坡（五百七十五分），而排名第三的中華台北（五百四十七分）則與澳門學生的數學成就在統計學上沒無顯著差異。對於東亞教育體系在數學方面的成功，英國學者Mark Boylan曾總結其與文化與思維等因素的影響。Mark Boylan指出，東亞地區社會普遍認為成功的關鍵在於努力多於天份，文化與思維因素影響大多數學生都認同只要努力就可以達標。

    努力學習，是我們社會普遍家長和老師對學生學習最常見的勉勵。適當的努力是成功的基礎，但過度的努力則有可能產生反效果，而其中的表現就是“焦慮”。為了衡量學生對數學的焦慮程度，PISA 2022就以下問題詢問學生是否同意：“數學課很難”、“擔心數學成績會很差”、“做數學作業時會非常緊張”、“做數學題時非常緊張”、“做數學題時會感到無助”和“對數學失敗感到焦慮”。

    PISA對學生的數學焦慮與成績進行研究，其中，2012與2022的結果一致：平均而言，數學成績較好的學生對數學的焦慮程度較低。在參與 PISA 2022 的每個教育系統中，都發現數學成績與數學焦慮之間存在負相關，且無一例外。而在各教育系統的橫向比較也發現，數學焦慮的平均程度與平均數學成績之間的跨國關聯也是負相關，但表現最好的國家地區之間的焦慮程度則有更大差異。PISA 2022結果顯示，學生的數學焦慮指數每增加一個百分點，數學成績就會下降十八分。

    必須指出的是，這裡所指的數學焦慮有兩種情況，其中之一也是大多數情況，就是焦慮源自數學的低成就，例如數學成績墊底的危地馬拉（三百四十四分）和巴拉圭（三百三十八分），數學焦慮指數分別為○點六八和○點六三（OECD平均數為○點一七）。另一種情況是，數學高成就卻仍然很焦慮，當中包括了東亞地區的日本（○點三三）、中華台北（○點二九）、澳門（○點二八）和香港（○點二三）。

    同樣是東亞地區且數學成績優異的新加坡，焦慮指數卻只有○點一五（低於OECD平均）。而更值得我們注意的，是PISA數學成績排行第六名的韓國，其學生的“數學焦慮”已大幅降低至倒數第六名（負○點○五），這一反我們過往對韓國的既有印象，韓國學生的數學焦慮程度已與北歐國家（芬蘭、丹麥、瑞典等）相差無幾。

    以上的比較數據，給澳門的數學教育帶來了什麼啟示？

    （PISA2022 · 二）

    一    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