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守 分手 夜深人靜手機卻響個不停,很久很久,也未曾再遇這半夜的鈴聲了。朦朧間,那頭傳來十分吵耳的音樂之聲,震耳欲聾,稍作回神,才分辨得到音樂中夾雜了友人午夜的喃喃醉語。 與友人相識逾數十載,雖算不上莫逆,但也可盤作知己,自始至終,從未碰過他喝得如斯爛醉。這趟,何止是異數,簡直嚇着了夢還未歸的我。 好一個大男人,本來午夜買醉不算稀奇,可,他卻是醉得語無倫次,陣陣悲咽之音,說話間難掩陣陣心碎。 大丈夫至此,相信亦不外兩碼子事,一是錢銀、一是情困。而他,正為後者,這也是近來常為他憂心的事。 朋友是一個事事無所謂的人,嘴邊常掛那口頭慣語:“無所謂喇!”但這次,真的是十分“有所謂”。這情關,於他而言,已是舉步維艱。 俗語說:“寧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素來不與他人討論家事,自知清官難審,不是曲中人,難解曲中意。 近來朋友的每次相邀,見面時總被他那沉默,差點扼殺我於無言之中。而,他最終跟我說:沒了,挽不回了。 他與妻子十五年婚姻,還是敵不過歲月流螢,越行越遠。 朋友說,婚前對她的承諾,從未敢忘,估不到今天事業初成,卻輸掉了婚姻。開初在工作上,妻子總對他表示無限支持,但漸漸地,妻子便恍如驚弓之鳥,每每因他應酬夜歸,又或出差而回,便總會上演那陳世美拋妻的戲碼,鬧上公司也已成等閒之事,縱然他如何向妻解釋,也成了詭辯連篇。這每天一小鬧、三天一大吵,亦早成夫妻唯一溝通的洪渠,這倆口子早已快被淹死,毫無喘息的可能。 儘管“妻管嚴”這代號,在同行中早已口耳相傳,但“婚內出軌”終成了他被通知離婚的“死罪禍首”。 婚姻,自古至今也是一道困窘難題,如何才能相濡以沫、和諧白首,至今世代也無一標準答案,只能各自參悟、修行。 以兩組無血無肉的冰冷數字,與蕩氣迴腸的山盟海誓作比較:回看二○二四年從統計暨普查局資料所顯示,澳門的結婚率為千分之四點六,每千人中便有四點六人步入婚姻殿堂;但同年澳門的離婚率為千分之二,即每千人中又有二人婚姻告終。婚姻的信誓旦旦果真的是那麼易守難攻? 事實上,夫妻反目,更甚害人性命,往往於新聞報道上已屬屢見不鮮,看到這些人間悲苦,都忍不住說:點解呢?縱逝者雖往,但生者呢,又將度何許人生。 朋友這“婚”,終將到“分”之盡頭,只盼他倆,莫生怨懟,哪管相見或不能再是朋友,但也希望不辜負那曾互守白頭的一瞬所願。 聽罷電話,那夜輾轉難眠,怎也再睡不着,突然想起了一首從前很喜歡的歌,重新翻將出來,讓音樂飄蕩於此際午夜難眠的空氣之中。此時,想起了一個曾默默地每天都站在葡京酒店兒童樂園點唱機旁,重複地為我點上一首Carpenters的《Please Mr. Postman》——的朋友。當年的,那幽幽漾漾的歌聲,依稀間悄然入夢……但時光,早已回不到從前,信守白頭,會否終成癡人夢話。 淡 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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