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段重疊的友誼 我和認識了八年的朋友絕交了。 怎麼說好呢……“絕交”好像是眾多選擇、互動後的必然結果,就像我與從不對頻的家人一樣,變成了眼不見為淨。最近在和新朋友的交流中,我忽然看見了“我的父母”,亦看見了“那絕交了的朋友”。這個發現如同在一面隔絕了對岸景象的水泥牆中,被敲碎了一角,光從之中透出來,照亮了很多我的傷心過往。 那絕交了的朋友,我把她叫做A吧。有一次,我們各自從桂林旅遊回來,我說其實我不太喜歡陽朔的景觀,她竟然說是我有偏見。這次我印象深刻,因為我不是人云亦云,而是親身到訪經歷過後得出的答案。我平時就對“美”比較挑剔,標準比較高,可是被說成“有偏見”,實在令我氣了好一段日子。 這些“槓”其實也不是一次半次的事。彼時的我,當然覺得都是朋友的問題,怎麼可能表達自己的意見和感想,只要跟對方不一樣,就等於“有偏見”呢?不過,經過了和新朋友的交流對話,各種如出一轍的巧合和重現,令我終於發現,原來是因為一次又一次,我對A喜愛、欣賞的事物的否定、不認同,才導致她也越來越不想認同我,漸漸變成絕交的其中一條導火線。 雖然當下我的“不認同、否定”,原意是想為她好、讓她知道什麼才是比較好,但在她聽來,則是自己有共鳴的人事物被我否定了。我想,現在我才真切地感受到這一切的脈絡,是如何導致最後的結果。 踏進了靈修路一年,我認識了一位很好的朋友,她的原生家庭還有經歷,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也是我靈性成長的契機。我真的覺得這位朋友很好很厲害,所以在這一年裡,我無意中把她當成了榜樣,把她說的靈修目標,當成了是最好的目標、模樣。 我們曾經聊起過占星和人類圖的話題。我很興味盎然,因為我對各種新事物都有種求知慾,而且這些工具幫助到我認識自己,所以我很想把它們分享給我的朋友。我對她的星盤和人類圖很感興趣(我總是很喜歡了解自己覺得重要的人),同時我也默默地希望,她也可以對我的星盤和人類圖感興趣就好了。 不過她說,她不依賴這些工具,因為她相信世界隨心轉,命由自己造。我很認同她說的話,因為我也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們共有的,都是對於命運的頑固和倔強,還有不甘被控制的叛逆。 但當刻我感到失落、被拒絕,就像那個兒時被家人拒絕的女孩一樣,內心燃起了一絲憤怒:“難道只有你喜歡的就是好,我喜歡的就不好嗎?”然後我又會變成覺得自己不夠好:“是我喜歡的人與事不夠好,所以才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和支持。”但同時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不應該覺得失落、不應該覺得被拒絕、不應該對我的朋友感到失望。”因為我的朋友是如此的好啊! 這時,理性的我就像社會上的集體意識化身一樣,冒出來不斷在吶喊,企圖壓過我那受傷的一角:“她這樣說,只是在表達怎樣才是比較好啊!當然是不依賴什麼工具才是最好,信念就是力量嘛!她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意見罷了,就像信奉道教的人,不會想聽基督教的信仰就是吧!” 唷!內耗可真是把我繞暈了! 此時此刻,我靈光一閃,水泥牆終於透光了。過往友誼路上所有的傷心失落,把我帶到來這個當下,都是有原因的。我看到了在靈修朋友面前也好,朋友A面前也好,我是一個缺乏認同和愛的小孩子,同時也是“我的父母、祖父母,甚至整個家族”。不論我身在哪一邊,其實都是希望別人能看見我的出色、我的主見、我的想法。有時我是無意間受傷了,有時卻無意間傷害了人,終歸都是一個覺得自己“不夠好”的孩子。 現在我比以前更能堅定自己的心,所以和靈修朋友的交流中,我有好好地表達了自己對於我愛的事物的共鳴,還有我該走的路。因為儘管大家不一樣,我還是希望“愛”大於“差異”,這不就是靈修的目的嗎?回想起以前和朋友A的對話,我不禁思索着那些情境,頓時感到一陣懊悔,原來我認為的所有來自朋友的不諒解,裡面也是有我的“問題”造成的。 這段在靈性裡迷失自我的日子,把我帶到真正想走的路上,每一個當下都不是白費的,也令我知道,正因為覺得對方重要,才不能有所強求,而是希望她能做真實的自己,同時也希望自己能成為真實的自己。我需要做的是“放手”,讓她們,讓自己,都可以找到或遇到最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對於不是有志一同的地方,或許……就不用聊起了,反正又不是談戀愛,對吧?哈哈! 不過,因為不同道而無法互相理解的地方,我依然會感到傷心和失望,可是“它們”本來就該被我正面和接納,畢竟我的情緒和陰暗面,絕對有它們存在的意義!除了教會我某些事之外,也令我更了解完整的自己,我可是一個超級感性的人來的!從此我就明白,不是我要變得平靜和平看待一切,而是我知道自己渴望的是像家人、戰友般的夥伴。我不該否定這個渴望,因為壓抑下來,痛苦的其實是我真實的自己。 我沒有想過這兩段友誼會有重疊的地方,一段令我看清了另一段,果然沒有傷痛是白費的。我衷心地祝福所有重要的人們,可以做真實的自己。儘管大家不會是最親密的伙伴(我對親密夥伴的標準很高,哈哈),不過我相信,我們一定是會真心希望各自安好的同路人。 鳶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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