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加”到“減” 朱以撒在散文〈尋常牽掛〉中提到從“加法”到“減法”,從“佔有”到“捨棄”的感悟,固是個人歷練,卻也是一種生活智慧。 以撒教授說了個故事,有人請他寫一副大院柱子上用的對聯,要他用三十五歲時的筆調來表現。朱教授直言,當年他“癡迷北朝碑刻,每一筆皆盡全身之力,以筆鋒仿刀刻痕跡,便多了許多動作”。然而隨着年齒漸增,鋒芒消磨斂約,外飾退去,多了安和。“三十五歲那時筆下總是想着做加法,把點畫寫足了寫滿了。現在則在做着減法,把筆下許多縈繞牽扯的枝蔓略去,便使一個字的空間清朗空曠。” 推薦我看此文章的鄭金鑄先生說得好:“這種轉變,不僅是技法之變,更是生命境界的昇華。”“映照出文人精神在現代化浪潮中的漂泊與安頓。” 我們不提倡“躺平”,尤其是對於剛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而言,他們不努力,不進取,怎麼在社會上立身安命?不過許多過來人的經驗教訓也值得借鑒惕勵。人的一生中可能會有一些鋒芒畢露、風光無限的高光時刻,但隨之而來的也會有很多的糾纏和瓜葛,比如功名利祿,比如面子、榮耀、地位等等。這些東西不斷地要求我們去為之付出,追逐求取。而當真的捨去這些之後,卻發現沒有它們並不會對生活造成什麼影響,反而讓人輕鬆很多。只不過很多人跳不出虛無縹緲的圈子,要不然蘇東坡也不會感歎:“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有人遞給我名片,是三摺的那種,上列一大串銜頭,水蛇春咁長!豆丁大的名位都捨不得落下。 水蛇春(卵)到底有多長?沒人說得清!原來以之比喻又長又不討好的事物。 廣東話多有生猛的警世俗語,這是很好的一例。 石 城 |
請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