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之旅  敘舊之旅

    剛坐下，維克多就翻着我的《追憶與思念之歌》，看內裡與格拉納達音樂節有關的照片。翻到第三十九頁，見到我們二〇一四年七月，在格拉納達聖心大教堂演出的照片時，他即用手機拍下來。我很奇怪，書是送給他的，何必多此一舉？我不會忘記，那場音樂會，是他安排的。音樂會前，他還作了感人肺腑的講話。我也不會忘記，二〇一五年七月，在格拉納達法雅音樂廳開音樂會，維克多找了一位年輕的鋼琴手，為我們的合唱伴奏，但年輕人很不熟悉我們的歌曲。排練時，維克多很緊張，一直在指導着他。即使在正式演出時，維克多仍坐在他的身邊，還為他翻着譜。

    很順心地感覺到，郁婷婷與維克多，長久保持着難得的良性互動。他們與我對話，都帶着明麗的心，崇尚真實，絕不見矯飾虛誇。當今之世，不管哪個國家，從事音樂事業，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從他們身上，我看到的，是那種不放棄、不拋棄的態度。就維克多而言，音樂生活的密度只高不下！由於下午有課，他終於依依不捨地與我擁抱告別。

    十二年前的二〇一三年七月，近凌晨的那一天，開着車的婷婷曾指着路旁的一座房子說：“那就是我的家。”沒想到，十二年後，當陪婷婷到學校接了她的兩位活潑可愛的孩子後，我才第一次慰幸地，踏入婷婷的這個安靜的家。我也第一次拜識她的父親，第二次見到她的母親……

    次日，婷婷通過手機告訴我：“昨天，維克多給我寫了好長的一段信息。昨天的見面，有重見故友的喜悅，有重見長輩身體依然健康的欣慰；和重新在前輩身上，審視我們自己的決心。所有人都很開心很開心。短暫的會面，大大的能量……”於是，我以下述的人生信條以自勉：“德不孤，必有鄰。”對我如此；對郁婷婷、維克多也如此！

    （二之二）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