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動的照片

    同事Frank在微信上傳給我一個小程序，可以將照片改成各種風格——吉卜力（宮崎駿）、日系漫畫、二次元……試了試，發現“動漫手辦”最可愛。給一張照，兩分鐘左右，程序就會“吐”出一張非常可愛的圖像。把女兒和朋友與自己的照片都玩了一下，真有小小的快樂。

    前兩天，徐美人在微信上發了一個動圖。她介紹了另一款圖片處理App——可以讓照片動起來。以前常在臉書上見到。有點像《哈利波特》裡的畫或報紙。據說抖音也有，但還是算了，抖音有點吵。

    找出和爸爸以前在德國的合照，還有他病重時在家裡的合照，試試變成動圖。畫中的人會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比如把看不見的另一隻手伸出來和你的手握在一起……面對鏡頭的人還會轉過頭相視一笑，甚而擁抱對方。當然，並不能盡善盡美。畢竟，如果只有正面照片，AI仍無法“想像”出你的側臉究竟長什麼樣。

    只能給一個大概。儘管如此，看到老爸從一張不動的照片變成扭轉頭看着我，笑了起來，還是讓我濕了眼眶。

    父親生前，給他錄了不少唱歌、朗讀英文，或在蘇州的園林裡看雨、或坐在沙發上回憶童年的片段。但卻極少有我和他在一起的錄影。所以，看到父女倆同框相視一笑的動圖，哪怕這不是百分百的真切，也已足夠讓我心中掀起波瀾。

    這夜，久未入夢的老爸突然出現了。我們一家——爸、媽、弟弟和我像是在江南旅行。夢裡，忘了母親已癱瘓，而父親，離開這世間已有七年。只記得，頭頂的天空絕美，陽光燦爛。我們走在水鄉的石子路上，與陌生人擦身而過，一切都很好，簡單的好。可惜沒有什麼工具能把夢裡的一切拍下來。

    AI日新月異，卻還沒能發明捕捉夢的機器。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