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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堅與他的詩



    于堅與他的詩 

   我曾在以前的日語文章裡談到過,剛過百年的中國現代詩歌史中有過兩次新的開始,一次始於現代漢語啓蒙時期的一九一七年,胡適嘗試白話文寫作,在《新青年》上發表新詩作品;另一次則是以北島為中心、一九七八年在文化廢墟上崛起的今天派(朦朧詩)的誕生。也許是歷史的巧合,這兩次開始正好相隔一個花甲——六十年。前者讓中國古詩成為過去,並與古漢語分道揚鑣;後者埋葬了空洞乏味的讚歌時代,顛覆了詩歌淪謳歌政治道具的局面,為被世界文學疏遠和冷落的中國現代詩贏得了尊嚴。世界的重要語種關注和接納中國現代詩,始於朦朧詩,嚴格說是始於北島。于堅作為在朦朧詩之後成長起來的代表性詩人,在我看來,他是在眾聲喧嘩中脫穎而出、擁有自己聲音的詩人。于堅不只是靠才氣寫作,儘管他的才華遠遠凌駕於眾多現當代詩人,我一直認為于堅是靠本能寫作的詩人。通過自己的寫作,力圖在微不足道的事物裡發現詩意,構建現代漢語與日常生活和世界萬物之間新的關係性,日積月累打造着自己的詩歌王國。在中國現當代詩人中,于堅可以說踐行了“對規則和秩序的挑戰”,是為數不多在現代漢語中建立新的語言秩序的詩人。于堅的詩歌作品題材豐富,語言通俗而又不失深刻和前衛性,一些貼近日常的詩篇,不僅沒有瑣碎感,而是讀起來親切感人,柔中有剛,綿裡藏針。這類作品應該也是“來自靈魂的虛構存在”,于堅在詩歌中對局部和細節的處理是驚人的。直視他者與萬物,忠實於自己的內心世界,不刻意去為隱喻而表現隱喻。但于堅的很多詩中都充滿勝似隱喻的文學性和藝術效果,這種文學性和藝術效果可能是于堅獨創的,或許源於他直觀式的寫作理想,也可以稱為“于堅表現法或于堅式的隱喻”。于堅的表現是赤裸的,可視、可感、可觸、可想。這是構成于堅詩歌質感和精神高度的一大因素。非常喜歡陳超對于堅的評價:“其創作力形態有着鮮明的連貫性和整體性。他的詩歌是有‘根’的,這個根,既扎在我們生活的自然意義上的大地上,同時也扎根在具體的時代歷史生存的‘土壤’裡,還扎在詩人個人自覺的語言方式中。”



    一隻鳥在我的陽台上避雨

    青鳥    小小地跳着

    一朵溫柔的火焰

    我打開窗子

    希望牠會飛進我的房間

    說不清是甚麽念頭

    我灑些飯粒    還模仿着一種叫聲

    青鳥    看看我    又看看暴雨

    雨越下越大    閃電濕淋淋地垂下

    青鳥    突然飛去    朝着暴風雨消失

    一陣寒顫    似乎熄滅的不是那朵火焰

    而是我的心靈

    ——于堅《避雨的鳥》



    《避雨的鳥》和《一隻蝶在雨季死去》在表現上更為直接和深刻。在《避雨的鳥》這首短詩裡,作為讀者,你既可以理解為是對人類與鳥和平共處的願望的張揚,又可以把鳥理解為不畏强風暴雨的侵襲,依然朝向黑暗的勢力衝擊,最後消失在暴風雨裡。在此,詩人把鳥比喻成“一朵溫柔的火焰”既鮮明又逼真。“鳥”作為這首詩的主要意象,牠是“暴風雨”裡不滅的“火焰”。也更是存在的真理,或曰說是這種真理的象徵。該詩以“一陣寒顫    似乎熄滅的不是那朵火焰/而是我”作為全詩的收尾意味深長,這裡一方面暴露了鳥拒絕人類(我)施捨誘餌的誘惑後,人類(我)遭遇的尷尬,是鳥讓人類(我)抱有想與鳥類友好相處的願望落空。另一方面又暴露了“青鳥”對捕殺鳥類的人類的不信任感。當然,這裡的“我”也可以理解為是人類對自我的反省,暗藏的鳥槍和彈弓、捕捉的網和或者為了捕捉而灑下的誘餌和設下的其他圈套等等。詩人雖然沒有在詩裡點明人類對鳥的威脅,但已經十分明瞭地暗示出了這層意思。這其實也是詩人(我)代表人類表露出的自我批判精神。如果我們再從整個詩的意義回到《避雨的鳥》這個題目上,“避雨的鳥”與該詩的每一行銜接的縝密性可以說非常完美。就是說這裡的鳥是一隻為了躲避暴風雨這種黑暗勢力、或理解為是一隻為了躲避一場災難的鳥。但即使是這樣一隻面臨一場災難與生命搏鬥的鳥,人類也沒有放過牠(或者存在也許是鳥誤會了人類“我”對牠的善意接近的不確定性)。而最終,鳥還是選擇了殘酷的暴風雨,而逃離人類。這種悲壯情調和悲劇意識是于堅整體創作中不容忽視的一個特點。即使讀《一枚穿過天空的釘子》、《一隻蝶死在雨季》和《夏天的最後一場風暴》等詩裡,其實都帶有類似的情愫。

    最後,用我以前的文章裡的一段話結束這篇短文:

    于堅一直生活在遠離中國文化中心的昆明,他的詩帶有一種特殊的“高原氣質”。高山、湖泊、岩石、天空、陽光、鳥和鷹、森林以及雲南境內的河流和多民族的文化氣息和風俗傳統,已化作了他詩歌的血肉和靈魂。

    雲南四季如春,祥和的風土景象和生存着二十六種少數民族的多元的語言空間造就了雲南獨特的地域文化,它的獨特在於它的文化的包容力和親和性。于堅就生活在這樣的得天獨厚的文化環境裡,他的詩歌之鳥也是一隻從高原飛向了遠方。不知是否可以斷言昆明已經成為他寫作的最後堡壘和他永遠擁抱的故土。他在這裡迎接遠道而來的朋友,他也在這裡問候生活在遠方的友人。他在隨筆裡不止一次的感喟過,這裡有他景仰的高山,有他撫摸的岩石,有他交談的河流,也有他歌頌過的翅膀、雲朵、樹葉和果實……。因此,他在此打開窗戶,希望鳥飛進自己的房間。他也在此憂慮被現代工業文明所污染的湖水(見他的長詩《哀滇池》)。作為詩人,他每天思考和懷疑着每一個詞語……。他的詩歌在這樣的高原上扎根,而高原仍繼續在他的詩歌裡堅守自己的高度。



    田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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