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杭驚夢 明張岱《西湖七月半》一文當頭即言:“西湖七月半,一無可看,只可看看七月半之人。”我雖非七月半造訪西湖,但感同身受。清明假期,西湖滿是遊春行客,乘搖櫓舟向湖外望去,岸上行人如列陣兵,戍守難得的餘暇。 靈隱是首日前往,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山中妮嫋的綠意。不同於長年高溫濕熱的嶺南與較乾燥的華北,江南的青翠可比萬紫千紅,應證了明人所謂“設色之妙”,是設計師的好朋友。飛來峰登上了,以為有“飛來山上千尋塔”,但只覓得汽水機兩部,幾叢亂石若隱若現於人群之中。看來,來晚了一千年。 永福寺外有用姓名寫詩的傳藝人,七言四句即筆而就,除了妻和我的名字,還嵌了“風生水起”、“美滿幸福”。文采和格律是顧不上了,問候的心意卻真切。這樣的詩,絕對入不了前輩們的法眼,不過這樣的工作,或許仍有意義。作為傳統文化與古典文學的同行,我感謝他的努力。 驅車到龍井村,司機大姐是剛從重慶來的外地人,對杭州跟我們一樣不熟。小紅書攻略建議要走梅家塢上山,大姐說:“託你們的福,我還是第一次到這裡來!”拾級而上,經過許多越野跑的跑友們,不禁總結出杭州的旅遊調性:不必刻意“攄懷舊之蓄念,發思古之幽情”,而是很當下、很貼地的;歷史與現實、自然與城市、旅行與生活,融於難辨。 最後一日決定易地而宿,叫車幫我們把行李從原民宿送到新酒店,結果司機在車陣中困了兩個小時。我買了住處樓下著名的“吳山烤禽”請他吃,他仍然是滿懷忿忿,足見生活不易。夜晚,在商場走逛,懷胎三月的妻子突說腹痛。人說懷孕前期胎象不穩,不可劇烈運動,我們平常多有鍛煉,以為步行不過小菜一碟,看來還是托大。趕緊回房休息,嚇出一身冷汗,所幸無礙。 苦 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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