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神靈

    長期以來，西方流行“中國人沒有信仰”之說，然而，此說是了解國人生活者難以苟同的。近日，遊覽廣西黃姚古鎮，更信此說不確。

    黃姚古鎮始於宋、興於明，因鎮內黃、姚二姓得名，是中國四大著名古鎮之一。黃昏時，刷臉入鎮。迎面是鎮守姚江的兩株龍爪榕，繞過榕樹，經亦固門入鎮中街道。街道由青石板鋪成，雨天泛青濕滑，彷彿在訴說着千年歲月的滄桑。鎮內佈滿古榕、城門、祠堂、廟宇，以及民宿、旅拍店、飲食店……而印象至深的卻是遍佈古鎮的神靈。

    黃姚周邊有宛若游龍的九條山脈，古鎮立於其間，猶如龍穴。鎮中有以龍命名的護龍祠、回龍廟等廟祠。山脈以鎮東北方的真武山為尊，真武山峻拔，無論身處古鎮何方，抬眼即見。真武，即北帝，是水神。黃姚每年農曆七月十五舉行柚子燈節，祭祀的就是保護平安的真武水神。

    古鎮新興街，有一塊形象蟒蛇的巨石依牆而出。傳說中，真武大帝就是左踏蛇頭、右踏河對岸的石龜而得道升天的。據說，曾有人試圖蛇頭建屋，不久即坍塌。由此，靈蛇石被當地人視作神靈，為黃姚鎮水。奇怪的是，無論洪水如何，黃姚從不受淹。

    古鎮守望門外，道路中間有一塊凸起地面酷似展翼蝙蝠的石頭，鎮守城門。因蝙蝠的“蝠”與“福”同音，當地居民視之為神福石，逢年過節燒香祭拜。另一條青石路中間，凸現一塊形似鯉魚的青石。石雖凸起，卻從未絆倒過行人。於是，當地居民認為，石有靈氣。由此，鯉魚石成為黃姚的又一神石。

    其實，類似黃姚遍地神靈的現象，在國人生活中並不陌生。對自然與生命的敬畏轉化為生活中對水神、山神、石神、樹神……的信奉。由此可見，中國人雖無西方一神崇拜的宗教信仰，卻不能說中國人無信仰。

    婁勝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