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的共同體 《遠方》是卓劇場、香港眾聲喧嘩繼《遠方之歌》、《暴風雨》後第三度在澳門合作,而這次搬演《遠方》可以說是三次合作中,在美學實驗上最激進的一役。首先在空間、光、聲三者的佈局上,幾乎可歸類為因地制宜的策略。完全敞開、不加修飾的黑盒劇場正中心完全不置任何佈景,只有一具可能是包袱、也可能是屍體的物件。有演員演出的空間都放到與觀眾相距最遠的邊界,或者平日很少運用到的上層走道,形成一種甫進場就能意識到的冷峻與疏離。這種無法親近的美學策略,正正呼應着劇名《遠方》所提出的:“似乎無關於自身的暴力,於我是否完全無害?看似在遠方的暴力,是否與我的日常生活無關?” 一般舞台佈景都以劇本的“故事”為核心,展開裡面的物質條件,但這次《遠方》所選取的方式,除了碩果僅存的電視機與電冰箱,卻完全沒有任何關於“故事”中輔助的物質,真正的物質語言都是文化中心黑盒劇場本來就存在的物質結構。它所表達的不是故事、情節,而是創作人對文本的詮釋,創作人所給出的隱喻。劇場空間,即成為觀眾與演出中共處的一個世界,而不是傳統劇場中,佈景設置成一個文本中所描寫的虛構空間,觀眾則分割開來,甚至隱藏在另一個漆黑的空間裡。這個看似“有距離”的物質空間,其實藏着觀、演雙方均同處一室、無法迴避的共存關係,是一個關係疏離的共同體。中間大片的空洞,既沒有跟故事有關的陳設,也沒有演員在演出,觀眾的視線要穿越這片空洞去觀看對面的表演,對面發生的不公、暴力與傷害,它既是詩意、可供玩味的想像空間,也是給一般觀眾帶來最強烈的挑釁。 對於一般觀眾而言,平日演出者必須在最清楚、最聚焦的位置給出傳遞訊息,這種觀賞習慣它完全顛覆了。 (《遠方》不遠 · 四) 踱 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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