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作秦時大夫官 南朝宋顏延之《三月三日曲水詩序》:“松石峻垝,葱翠陰煙。”又唐宋之問《初至崖口》詩:“錦繢織苔蘚,丹青畫松石。”還有李白《九日》詩:“地遠松石古,風揚絃管清。”松可以入畫,更妙的是“風揚絃管清”。 松與竹,經冬不凋,梅則寒冬生花,故習稱為“歲寒三友”。清俞樾《茶香室叢鈔 · 梅竹石三友》:“梅寒而秀,竹瘦而壽,石醜而文,是為三益之友。”今人但知松竹梅為三友,莫知梅竹石之為三友也。 從以上這些文字,可知松之高潔,凡人與物往往不可能十全十美。人們總是讚美十濁一清,卻很少同意十清一濁。偏偏松就有一濁,縱使它有十清也難彌補這一濁。這一濁實在非同小可,令它身敗名裂,有詩為證,這詩是宋人李師中所寫: 半依喦岫倚雲端,獨上亭亭耐歲寒; 一事頗為清節累,秦時曾作大夫官。 話說秦始皇上泰山,風雨暴至,乃息於松樹下,因封其樹為五大夫,後世遂以五大夫為松的別稱。唐羅隱小松詩說:“陵遷谷變須高節,莫向人間作大夫!”即從秦封松為大夫這一故事演生。如果把它當作人事來說,作為封建時代中“士”這一階級中的人物,必須堅持清高節操,不入仕途,更不能做暴君的鷹犬,否則就失去了氣節,為人所不齒,正所謂“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的意義。這種意識反映出對政治現實的不滿情緒,所以自鳴清高的精神,在封建時代尚不失為是一種崇高可貴的品質。秦始皇是有名的暴君,作為秦的大夫官,不啻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所以更足以“清節累”。 平心而論,松並非人,它無知,只是騷人墨客借題發揮而已。 冬春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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