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桉樹林 我一直覺得,最初的生命經驗是我們的底色。我在珠海住了十幾年,家在暨南大學隔壁。 暨南大學挨着板樟山。搜尋最初的記憶,有一年和父母早起到山裏健行,我矮得連一個小土坡都爬不上去,但收穫頗豐,沿途找到好多松果。 後來長大到十幾歲,比起複雜的人情世故,我更熟悉樹的種類和鳥的叫聲。 從幼稚園到中學,我習慣在窗台眺望。窗外是一片桉樹林,往後是通往暨大南門的大道。我有時看天,有時看雲,有時看遠處藏在林間的教學樓。和現在一樣,我有大量時間待在家。記憶猶新的是,有許多個童年的午後,我都會趴在窗台,朝窗外吹肥皂泡泡,看它們能飛多遠,能不能飛過桉樹林。 對亞熱帶的記憶,似乎它一直處在夏天。回想起來,我應該從小就是一位有神論者,雖然沒說確切是信仰哪位神明,但我基本每天都站在窗前,聽着蟬鳴,對着星星許願。願望真摯樸素,永遠都是希望愛的人健康,長命百歲。那時的夏日遠沒有現在炎熱,晚風柔柔的,吹來的時候有一股樹葉混雜泥土的清香。每年夏天,我在北語的家屬院也能聞到這股熟悉的氣味。 童年是一段遙遠而不能複製的時光。現在的珠海,早已發展得日新月異,還是港澳人北上消費的好去處。記憶裏的場景,也都因此換成了現代的新裝。在我來北京上大學之前,窗前的桉樹林,也因為“颱風天隱患”等原因砍掉。我也因為種種原因,很久沒回珠海的家。 我在北語家屬院住了五年之久,日常散步地點大多是北語,有時也會沿着成府路走到五道口的鐵軌小公園。天氣晴朗的時候,樹影綽綽,光斑落在地上,很是好看。雖然北京的冬日,既寒冷又肅穆,但我始終愛這裡。 有時在想,這種長情,不只因為我是骨子裏喜歡穩定的金牛座。或許也是這裡,有我最熟悉的生活的模樣。 司徒子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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