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以名狀

    闊別三年沒有寫副刊文章，苦思良久，還是覺得“無以名狀”這個題目最為恰當。

    因為這些年，經歷過無數次，想下筆寫，但最終只留下片言隻語在記事本中。要說如何彌補這些遺憾？我沒有自信，畢竟難以回歸當時的心情與狀態。當然，更怪自己沒寫專欄以後的不自律。

    不過，日子還是依舊忙碌，少了規律的寫作，只是改去忙其他事情。

    近日參與《澳門人 · 澳門事》的節目，分享自己的集換式桌遊教學心得。故事主要發生在校園，所以圍繞着我的教育工作現場，採訪的對象包括我的學生、已經成為了同事的前學生、也有教導過我的老師、十分支持我的上司……我在拍攝的過程中，彷彿有四代同堂的錯覺，就像結婚擺酒時，才會有的複雜感受。

    節目二十分鐘，拍攝從早到晚。當然，背後有不少花絮。

    採訪的過程中，記者曾經提問，我的家人對於我在做的事情，有何感受？我思考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解釋，結果只好半開玩笑地回應說：他們是最不了解我的人。

    當下我聯想到一個例子。早前某知名巨星開演唱會，兒子前來觀賞和支持，也許他的朋友很羨慕，但聞說他在背後的感受是：對我來說，舞台上的人就只是我爸。其實我可能不真正懂，你們為何會迷上他、為他瘋狂。

    已經搬出去住的我，平日需要上班的日子，甚少回家吃飯。節目首播那一天晚上，我特地回家跟爸媽一起觀看。直到播出我在剪那些桌遊卡牌的時候，爸突然回頭，對着我笑說：以前還在想，你怎麼長那麼大，還在玩那些卡牌，那麼幼稚。

    節目還有一段，提及到我是一位作家，已經出了三本書。那時候我的心情也很複雜，因為我從來沒有請家人出席過我的新書發佈會，他們大概對這件事也沒甚麼印象。希望他們別怪我，至少該知道我從小在家，就是個不敢說心裡話的小孩。所以，我才喜歡沉默的文字，才會去寫作。

    不過，即使不宣之於口，我總是覺得他們能夠感受得到，我那無以名狀的感謝。

    鳴    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