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航班

    短途夜機大概是很難討人喜歡的。打亂正常作息不說，抵埠後難覓交通工具，拖着一堆行李，任你身強體健，也寸步難行。去年八月，筆會湖北採風團的航班延遲五小時，從荊州沙市到深圳機場已過凌晨一點。有人困頓不堪，只得入住機場附近酒店。有人好不容易叫上跨城網約車，所費不菲方抵拱北，經青茂口岸回到澳門。總之，經此折騰，苦不堪言。

    今年五月從河南南陽到深圳，又遇飛機延誤，深夜航班變作凌晨班機。我們在酒店百無聊賴，不停刷動手機屏幕關注航班動態，待飛機從上一站蘭州起飛已是○點三十分，一行拖上行李趕到南陽姜營機場。好在機場細小，地下抵達、一層出發，不消十分鐘便辦好值機、過完安檢。登機口附近聚集了不少人，東一片西一片斜躺靠椅睡上了。

    我們四人找了個僻靜角落坐下，對面有位年輕媽媽。她緩步晃動身子，手抱嬰兒哄睡，腳邊圍着脹鼓鼓的旅行袋與烏龜狀的兒童篋。

    登機時，年輕媽媽懷抱嬰兒，手忙腳亂提上旅行袋、拉動兒童篋。三位同伴見狀急忙拖走我的行李篋，我快步向前幫她拿起旅行袋、拖動兒童篋，一路送至機尾。後排座位乘客紛紛起身，七手八腳拿起行李放進艙櫃，又說下機時讓他們幫手護送。

    待大家差不多坐落，我便急速返回前排座位。昏昏沉沉睡去兩小時，航班順利抵達深圳。司機接上我們，飛快轉進深中通道。一路寥落，夜色深沉，向來高聳的城市顯得異常扁平，有種從飛機舷窗俯視的感覺。

    早上五點半，司機在路環寓所邊放下我們。我一打開屋門，赫然見到小狗“肥牛”。牠端坐門後，狗尾掃動地板，呼呼作響。啊，每早五點半正是“肥牛”外出蹓躂的時候，謝天謝地趕得及帶牠出門。

    雲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