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箱上長大的孩子 在“蛋箱”上長大的孩子,當然伴隨着在“蛋香”裡成長的記憶。 不同的蛋散發出的氣味是不一樣的。但其實在烹煮前,不論是雞蛋、鴨蛋、鵪鶉蛋,都有着濃淡不一的腥氣。用鴨蛋醃製而成的鹹蛋和皮蛋,散發的是包裹着蛋的泥的氣味;而所有壞掉的蛋,臭氣都是天崩地裂的! 那年代讀書沒有津貼,更沒有學費由政府全包的福利,母親讓我們穿得暖、吃得飽、有書讀,而且幸福地成長。 她離開的時候,我們卻,都不在! 少女時期的我,也幫忙把一箱箱的蛋搬上手推車,然後獨自推車送貨。可如何也想不起來,我這個拉貨小妹那時候的目的地是何處,最遠的送貨距離有多遠。 我的記憶時常犯錯,人生記憶也多半像散亂的拼圖。有四十年臨床經驗的美國神經外科醫生米高 · 埃格諾說,一些病例需要病人在清醒狀態下進行手術,從中證實了刺激大腦某個記憶部位,病人早已忘掉的記憶會如水奔流。聽着倍感安慰。只要經歷過,大腦都給儲存下來,說不定將來的科技可使記憶隨意播放,重溫成長的各個片段。 在沒有用上電子計數機之前,打算盤是母親的拿手活兒,每天都嗒嗒、嗒嗒的計算賬目。我曾經也能打算盤計數,但這技能也隨着一些成長記憶一起丟失了。一如在蛋箱上成長的那個少女,用的是火水爐,便能掌控蒸蛋、烚蛋、煎蛋的火候,用上石油氣爐以後,總沒法把雞蛋烹煮得滿意,更不用說現在用的電磁爐了。 母親從不曾向我撒嬌,但我喜歡向女兒撒嬌。也許是為了彌補與母親之間缺失的親密感覺,或也許是為了在我和女兒的共同回憶裡,多添一些親昵的、溫情的畫面。 母親節這天,我想母親了,想回到那天的病房,從白天守到夜半,半步也不離開! (三之三) 水 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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