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樣睇？

    剛來澳門時曾在中學教英文，是全校最年輕的老師，年方二十二。除了教學，還做班主任。幾年的教書匠生涯雖辛苦，但那時好像大家都比較單純，記憶中沒有遇到過真正難搞的學生或家長。

    做班主任，接初一的一個班。開學前已收到有學生照片的登記表，事先看了又看，開學時名字就一一記住了，誰調皮搗蛋，喝一聲名字，還不把你震住？

    初一有十二個班，按入學成績分成兩個尖子班，十個普通班。一年下來，我帶的普通班平均成績與清潔紀律平均分居然年級第一。記得尖子班的班主任，一位老教師曾對我說：“叻啦你，普通班比我們尖子班還厲害。”其實，我雖然努力，但也靠運氣——那班學生很乖。

    也不是沒有波折。有一次，班上轉來了一位內地來的女生，她數學、語文成績都很好，唯英語一時跟不上。作為班主任和英文老師，我當然常督促她。

    有一天，突然接到教務主任的電話，說有家長要見我。剛走進主任辦公室，他旁邊的家長，一位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就對主任說：“一定是我女兒說謊，這位老師不可能那麼做。”我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主任解釋說，這是那位新來女生的父親，她回家說不想上學，因為班主任叫她“明天不要來了”。

    我當然不會叫學生不要上學，但那家長只看我一眼就認定不是壞老師，這事讓我有點納悶。難道我的長相真那麼“正氣”？

    那孩子其實極聰明，點撥兩下，很快就把英文補上了，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據說高中畢業考上了醫學院，成了一名藥劑師。

    都說相由心生，尤其是四十歲之後。這些年心寬體胖，朋友說我越來越有佛相。我心知，應該是“肥相”，他們都菩薩心腸，方才見我似佛吧。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