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鹽堡

    我們在維也納已經聽了太多莫札特的故事，以至於當踏上莫札特故居的階梯時，居然覺得索然無味。薩爾斯堡本來不在我們的行程之中，唯此地是從奧地利前往德國國王湖的必經之路。然而到了這裏，我們又覺得國王湖大概沒意思，順勢，便在城市遊蕩。

    信步往山上的城堡走去，這裡是要塞博物館。展示板上寫着主教的故事，另一個房間，還有用鹽晶堆成的古堡全景。薩爾斯堡的德語Salzburg即是“鹽”與“城堡”的結合，得名於附近的鹽礦。城堡頂端有瞭望台，可以眺望遠方的平蕪與山崗。那裏，是希特勒宴客的鷹巢；那裏，是查理曼冬眠的溫特斯山。腳下的薩爾察赫河水勢奔騰，像一條黑色的疾速前進的蛇。

    一段文字映入眼簾：AUF DEM HOLZWEG，一旁的英文寫的是“Be on the right path.”。我們走在離開堡壘的向下通道，長長窄窄，像是在逃難。真有趣，登上頂端的路曲折蜿蜒，下來卻只要三分鐘。一間模型展室說着這樣的故事：薩爾斯堡從一○七七年開始，經歷多任主教的修建，加強防禦，才有了如今的規模。它們吸引着像我們這樣的外國觀光客。

    飄雨了，我們正好走到墓園，中央一座小聖堂，昏暗的彩繪玻璃透着微光。剛開始到澳門找詩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去過舊西洋墳場約會。墓園很安靜，卻總是彷彿有人呢喃而語的地方，時空之門。雨勢漸大，石板路流現小溪，我們用禮品店前的棚簷擋雨。雨停了，我們沿着河流左岸散步。

    一對父母帶着他們的三個孩子走在身後，順着水流，向夕陽所在走去。他們大概聊着今日的旅遊心得，聽不懂，但語氣溫柔堅定又充滿歡愉。回過頭，陽光照在要塞城牆上，金黃濕潤，一道彩虹貫穿烏雲滿佈的天空。

    苦    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