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二三事

    早前，在社交媒體上有位在職教師吐槽自身專業進修的“不幸”經驗，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當中，教師提出了幾點：（一）學習報告中沒有空間讓學生自主地表達自身的意見。（二）學習期間學生感受到不公的對待。（三）學生沒有感受到應有的尊重等等。筆者既不是當事人，也不是名偵探柯南或金田一，沒能力偵辦這事。然而，隨着終身學習成為了個人和社會發展的主要論述，有效的成人教育就變得特別重要，因為良好的學習經驗會成為學習者持續學習的推動器，反之亦然。

    這不禁讓筆者想起巴西的著名教育家保羅 · 弗萊雷(Paulo Freire)在成人教育方面的著作，他最早期的作品《被壓迫者教育學》(Pedagogy of the Oppressed)，應是教育專業的學生最為熟悉的教育論述，作品主要探討教育如何能夠解放被壓迫者。保羅所言的教育具有解放的力量，跟中國人常言的“教育改變命運”可謂是同出一轍。該書出版的背景是基於一九六〇年代的巴西政治不穩、社會不公、文盲率高企等等，希望教育能使社會意識提升而達至社會公平。書中提出的Banking Model of Education “銀行模式”教育，是一種權力不平等和灌輸式的教學，沒法體現出教育解放心智的功能。保羅其後出版的《對話的教育學》(Pedagogy of Dialogue)在平等的基礎上，提出了對話式的教學，成為了推動成人教育重要的參考素材。

    誠然，成人教育的概念也經歷了不同的發展，其中上個世紀的成人教育主要着眼於掃除文盲，或是彌補正規教育資源不足的問題，這一點與上世紀澳門的情況也有些接近，例如開設很多正規的夜校中學班等。隨着義務教育的推行和普及，成人教育的掃盲功能已日漸式微（但在一些發展中國家，這仍是其主要的功能）。時至今日，成人教育更多的是朝着終身學習的方向發展，滿足進修者在個人成長、職業發展和社會參與等不同方面的需要。基於此，成人教育已然成為終身教育的重要推手。因此，我們有必要掌握成人教育的原理。以下是保羅對學習（特別是成人教育）的一些核心想法。

    保羅強調教育是雙向而不是單向的知識傳播，在教學過程中，施教者與受教者之間應建立合作的關係，共同探索知識。然而，這種合作的協同關係所倡導的，是一種相對平等的教與學之權力關係。這種平等的關係是通過“文化圈”而建立起來的，即學習應與學習者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經驗連結起來。這既能提高學習的相關性和有效性，又不會因為文化差異而導致衝突或中斷學習。雖然保羅提出了這些有關成人教育的建議，但是參與成人教育的教學工作仍充滿挑戰，例如：參與者可能因為長期工作而欠缺積極的學習動機；參與者是為了職業升遷而參與學習，沒有太多的內在學習動機；又或有豐富實作經驗的參與者更關心的是實作，而不是片面抽象的理論等等。這都對成人教育施教者帶來莫大的挑戰！面對這些挑戰，筆者的建議是：所謂英雄莫問出處，姑勿論學生的學習動機為何，一旦進入學習場地，施教者應盡最大的努力讓懷揣不同志向和動機的學生有效地學習。教育即轉化，無論是在知識或是心智方面，大家努力吧！

    黃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