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動刀

    鼻竇炎反覆發作，頭痛、鼻塞、鼻水倒流、發燒，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感覺要了小半條命。醫生說這慢性鼻竇炎用抗生素已無太大效用，電腦斷層一照，息肉堵鼻竇、鼻中膈歪了。

    最後建議手術。儘管無法保證痊癒，起碼能讓狀況稍微好一點，當下便敲定手術日期。雖是小手術，但同時動鼻竇、鼻中膈、鼻胛，醫生決定全麻。聽說全麻睡得像死過一回，沉得徹底。長期鼻塞導致睡眠品質不好，我竟有些期待。

    手術前一日必須先住院，中午我就提着行李報到。抽血、照X光、心電圖之類，這些檢查很快，接着就是等待手術。術前禁止飲食，晚間十點多便就寢。鼻塞睡得不好，由於是第一台手術，次日清早昏昏沉沉被喚醒，插輸液管、換上病服，在母親陪同下前往手術樓層。接着我躺到一張病床上，被推進準備室，護理師的聲音迴盪白色空間，心底不禁竄起一絲恐懼。

    不久我被推入手術室，強光刺眼，身旁似乎有五、六人，麻醉師過來確認身份，只記得她說：“要準備睡覺了。”

    一位護理師在我頭上罩着一個很像氧氣罩的東西，我吸了幾口，猛咳幾聲，又聽見旁邊有人說：“沒事，正常。”還沒反應過來，意識已進入黑暗空間。全麻不會作夢，這倒是真的，只感覺被包裹在一個很安靜的地方，像等候孵化的胚胎。我被喚醒，還沒搞清楚狀況，鼻內傷口開始發痛，打了止痛針送回病房。

    術後復原才是痛苦的開始，鼻腔疼痛，嘴唇沾滿血絲凝結的硬塊，吞嚥變成高難度動作，第一天根本吃不下喝不了。隔天，痛感已減少到不需要止痛藥，醫生檢查後說鼻子出血量不多，可以出院在家復原。接着還得撐過復原期，雖然不舒服，但長痛不如短痛。

    這次狠下心挨了這刀，只希望鼻子能就此放我一馬，往後大家和平共生。

    樂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