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的另一面

    面對自然地理的種種造型奇特的景觀，我們都會由衷地發出四字讚歎語：巧奪天工。實際上，天工本無情，它既能給人類造成悅目的景觀，也能給人類帶來深重的災難。近年我利用周末和假期多次帶着家人在京西門頭溝、房山的大山裡自駕遊覽，這種感受格外深切。

    山環水繞的大山裡，一座座小村莊，隨着社會的開放與經濟的發展，年輕人大多離開鄉村到城裡上學、就業、扎根，逐漸衰落。但這是一個漸變的過程，並不令人驚詫。當然也有一些村莊，因為交通便利，景色可觀，成了民俗旅遊村，不但沒有衰落，反而呈現出繁榮的景象。不管是衰落還是繁榮，村莊的分佈格局變化並不大。翻閱文獻，向老人探詢，都可以了解到，京郊許多村莊創建於元末大亂後的明代初年，個別甚至可以追溯到唐宋，追溯到秦漢。因為電視綜藝節目《爸爸去哪兒》名聞遐邇的靈水舉人村，據說就是西漢時成村的。我常去探訪的幾個村子，或者是古時候駐軍的邊關村鎮，或者是古道上的商旅驛站，由於地處大山深處，避開了兵燹的毀滅，避開了經濟大潮的沖刷，街巷屋舍變化不大。門頭溝區齋堂鎮的爨底下村，就完好地保存了明清時期的面貌，常年吸引着各地的遊客到此一遊，甚至有外國遊客也慕名而至。天天生活在車水馬龍、嘈雜喧鬧中的城裡人，利用空閒時間到郊區、到山裡走一走，看看那些存在了幾百年的村莊，心裡會感到踏實，感到安寧。這是鄉村對於我們這些城裡人的慷慨饋贈。

    不幸的是，這種饋贈，眼看着就要難以為繼了。人為的原因也很厲害，但不在本文談論範圍內，這裡只說說自然因素。

    （二之一）

    亞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