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付 早期學者比較幸運,簡單的象形文字,屬於動詞、形容詞之類字形,可以透過字形辨認、文義疏通、文獻比對等方法,釋讀出一些字,甚至有能釋讀多達數十甚至上百個字的,像胡厚宣、于省吾等先生那樣。隨着研究的進展,剩下的文字釋讀難度越來越大。名詞尤其是專有名詞,比如地名、人名,往往既無法透過語法、文義進行解讀,也沒有相關的文獻可作比對。後期的學者,孜孜不倦研究一輩子,連一個字都釋讀不出來的,大有人在。以至於有“古文字學家考釋出一個甲骨文字,相當於天文學家發現一顆新星”的說法,如今更是有機構設立了誰考釋出一個甲骨文字就獎勵誰十萬元的懸賞制度。 AI技術的飛躍,許多人在擔憂自己會失去就業的機會;而我這個新近退休者,卻在為過去在錯誤的方向上獻出了青春和生命的錯付者們感到惋惜! 也許是天性愚鈍,也許是與生俱來的阿Q精神,我還沒有為自己往年的努力感到遺憾。自由散漫的天性,使得我從來沒有盲從某位權威、循着某個方向做大研究寫大文章,上文所列舉的方向性錯誤,自認為沒有犯過。不但沒有感到遺憾,反而有些許僥倖:寫了許多有感而發的散文隨筆。這些散文、隨筆因為都源於自身內心的感受與感慨,都取材於自己的親身經歷或所見所聞,因而具有明顯的個人特性,烙印着自己生命的痕跡。這些東西,我相信,再厲害的AI寫作工具也無法代替。有如杜甫在“北征”途中,山行時所見的路邊山果橡栗,“或紅如丹砂,或黑如點漆。雨露之所濡,甘苦齊結實”,上不了大台面,但也無人可以否認它們的存在以及存在的價值,至少給了不畏艱險的跋涉者以片刻的賞心悅目。 (四之四) 亞 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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