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女性哀訴

    ——談《虎毒不》

    一句“女人點解要結婚生仔？”的對白，點出《虎毒不》的主題，道盡女性生仔後從此墮入徬徨無助的世界，整體寫實、無奈、貼地。

    港片《虎毒不》中的談善言，誕下女兒後既要上班，又要湊女，女兒不停哭叫，她亦身心疲累。自編自導的陳小娟從三方面描寫女主角的困境，一是工作層面，初時既工作又湊女，疲累不堪，在公園睡着、回到母親身邊休息的兩段戲，簡潔有力。

    第二是夫妻關係。盧鎮業演出的老公，並非渣男，但也有大男人性格，漠視老婆感受，不懂湊女，不顧婆媳矛盾，進一步使老婆陷入孤獨煩惱。這段戲雖沒將老公醜惡化，但寫出生活困境下的夫妻磨擦，漸漸磨爛感情，同時刻劃出男性主導下的傳統家庭，女性顯得無力。

    第三是婆媳關係。家婆的傳統思維，釀成崩裂鴻溝，女主角更無人可靠，於是走回娘家，但母親為了湊養孫兒，無法幫助她；兩母女僅有的一場話戲，動人哀傷，描繪出上下代皆難以扭轉的女性命運。馮素波演出的芬姨，替女主角臨時湊女，一鏡直落的兩人對話，感性、坦率、傷感。

    三位上一代的女性，是女主角的明日樣板？三人皆不是獨立女性，不是依附着丈夫，就是為家庭奔波，進一步襯托女性的不由自主。全片藉女主角結婚生仔後沒有得到更愉快生活，反而走入孤單道路，具有控訴父權的主題，也注入社會關懷。

    陳小娟前作為《淪落人》，展現被遺棄的獨居長者與外僱的互助互勉，今次延續相近情懷，為女性的哀訴。女性在香港發展幾十年來，命運沒有改變，筆觸細緻而富實感，觸及家庭與工作層面，輻射至餵奶問題、發育偏瘦、精神抑鬱、工作困境等，是生活寫照，也是命運諷刺。導演拍得沉哀壓抑的氣氛，人物越來越孤寂；結尾巧妙，以看不清的蒙太奇畫面，交代女兒成長。人物樣貌在畫面外，丈夫也缺席，這是光明收筆，還是看不見的悲哀？皆蘊含着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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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