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屍還魂？隔空圓夢？

    ——談《花樣年華》廿五周年導演版

    百看不厭，愈看愈有韻味；《花樣年華》要在大銀幕欣賞，才能感受華麗影像、優美音樂、迷人演技交織的魅力。

    王家衛的《花樣年華》，是本世紀華語電影的藝術顛峰，除獲得二○○○年康城影展最佳男主角、藝術成就獎外，還被BBC影評人票選本世紀最佳電影第二位，僅次於大衛連治的《失憶大道》。五年前本澳曾上映4K修復版，今次重映是導演特別版，新增了九分鐘從未曝光的絕密片段。

    所謂絕密片段，是影片外的另一短篇故事。當周慕雲與蘇麗珍走到二○○一年的香港會怎樣？梁朝偉是超市老闆，張曼玉是失意女郎，兩人午夜相遇，一個愛一個醉，以吻表愛意，藉以撫慰空虛心靈；同時將梅林茂為《花樣》創作的樂曲變奏，結合藍灰色調，與《花樣》同中有異，目的是借屍還魂？為男女主角“隔世”圓夢，還是全新故事？一切一切為影片留下弦外之音。

    這九分鐘片段難免讓人想起《重慶森林》中的梁朝偉與王菲的快餐店情緣；張曼玉戴上太陽眼鏡的造型，仿如《重》片中的林青霞形象；內裡講的是繁華都市下的孤寂，格調更似王家衛另一齣傑作《墮落天使》。本片中兩人在最後擁吻的特寫鏡頭，在寂寞中爆發出激情，非常動人。

    《花樣年華》本是一個婚外情故事，並參考劉以鬯的《對倒》，建構出互相觀照、對比的文學式結構。夫妻之間、情人之間；感情彩排、真真假假，對照出閱讀空間與玩味。今次再三觀看，發現這對照結構像是鋪排出天意弄人的愛情，兩人從先後租房、同時搬屋、在街巷擦身而過、同步發現伴侶外遇、排戲試真情、離港後分別，一步一步地牽引兩人相遇相愛但有緣無份，也就是王家衛眾多電影中的母題：時間錯置的愛情。

    最厲害是懷舊格調、影音效果與演員魅力，廿五年來依然看得醉人，經典就是經典。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