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  歌

    談起法國作曲家朱爾斯 · 馬斯涅（J·Massenet，一八四二至一九一二）所寫的歌劇，言必稱《曼儂》、《維特》、《泰伊思》。但我想了解馬斯涅曾為之配樂的神劇《伊里涅斯神》，卻“踏破鐵鞋無覓處”，所以至今對其內容莫名。自年輕時起，我就留下記憶的《悲歌》，是從《伊里涅斯神》中的一首由大提琴和鋼琴伴奏的插曲所改編的。

    《悲歌》以略帶憂傷的緩慢速度演唱，開篇就是對春天流失的悲嘆：“啊／春天早已消逝／明媚春光／早已一去不復返／再不見蔚藍晴空／再聽不見小鳥們快樂歌唱。”其實，四季輪轉、歲月更迭，為天地所必須！今年的春天過去，明年的春天會來，自尋煩惱何必？原來，作詞人、作曲者並非最在乎萬千世界是否會有春天，而是感情一點都不隱秘地在乎：“啊／我的愛人離開我遠去了。”因之，在愛人不知所往之時，“即使春天又來臨也枉然！”

    所以說，《悲歌》是一首愛情的歌，是一首訴説失戀的歌。作為獨唱歌曲，相對於不可或缺的速度變化，《悲歌》的力度變化比較頻繁。前一段的“啊／春天早已消逝／早已一去不復返”，以弱音唱出，而“再不見蔚藍晴空”，卻以強音唱出。後一段，歌者會以漸強力度，張揚“啊／我的愛人離開我遠去了”，既然謂之為《悲歌》，歌曲最強部分，乃似淚水飛揚地詠歎着“我心中都已幽暗冰涼”，而歌曲臨末，則以耗竭了的細雨輕言吟哦：“都已凋謝／永遠消沉”。

    馬斯涅的這首流傳久遠的《悲歌》，我或耳聞或目睹過女高音、男高音獨唱，鋼琴獨奏，管弦樂演奏等，但最令我大受迷惑的，當是大提琴獨奏。那低沉渾厚並帶着絲絲顫抖的聲音，彷彿在叩擊着我脆弱的心靈。尤其在我早已積累了欣賞獨唱的經驗，所以，每到有着最深刻痛苦的段落時，我聽到的，是伏在大提琴上的哭泣……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