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招 昨晚家人留了番薯糖水給我,我連裡頭的薑絲也吃清光。 今早醒來有點咽痛,每次嚥口水都覺刺辣,暗暗自責昨夜不該貪嘴,沒想到自己如此不濟,三條生薑絲而已,這都能吃上火。很快我便發現,原來我冤枉了薑絲。 下午時分,我安坐於無風的室內,一陣寒意突然湧起,瞬間把我淹沒,一刻鐘不到,便輕輕退潮。我心知不妙,這咽痛與寒意,恰似上次中招的肌肉記憶。於是我早早離開,草草進食,頂着陰冷的風,辦完要辦的事,速速歸家。一進門,我便衝進淋浴間,用熱水解凍顫抖的身軀,洗刷奔波中沾上的風塵。 晚上八時許,我關掉房燈,試圖睡覺。然而總覺得胃中有一泡水,顛來倒去,未至於翻江倒海,但是可以媲美坐車看書那種煩悶。原來人不但可以躺着也中槍,還可以躺着暈車浪。明明已經疲倦不堪,卻久久找不着夢鄉的入口。直至家人回家進門,周公還是沒有上門。 十時正,我再次關燈躺下。寒意一陣陣來襲,這次比早前更強烈、更持久。此時我可以肯定,我病了。頭越來越痛,寒潮的漲退來而又往,我終於在不適中體力不支,失去意識。 凌晨三時許,我醒了,口很乾,喝一小口水潤潤喉,不敢貪多,生怕胃中的海泛濫成災。腦袋昏沉發緊,肩頸痠脹,身子乍暖還寒。頭上套着金剛圈,四肢百骸沉重如裹,思緒依然無遠弗屆。“太陽之為病,頭項強痛而惡寒”,我想起一些相關的《傷寒論》條文,不由感嘆仲景先師高明,漢朝時書寫的疾病規律,歷久不衰;這周日要交稿,手頭上有幾篇不成氣候的文章,仍需打磨,這不是提交的好時機…… 凌晨五時許,又醒了,出了一身汗,寒潮盡退。 早上八時許,我醒了,天亮了。身體打了一夜的仗,亦迎來勝利曙光。偶爾感冒不是壞事,反正感冒不能根治,就讓我們共存到世界終結。 陳于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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