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文字來

    抄襲其實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周遭就不斷聽聞各種各樣抄襲的故事。臨摹也是有的，臨摹與抄襲之間的界線，十分微妙，也許對不同人來說標準的鬆緊度也都不一樣，但實在不能說，你在心中就不存在這條界線。

    大概從初中開始，我聽聞同學會偷走好朋友作文本來抄的傳聞。好吧，不是傳聞是事實，也不是同年級的同學。通常會做出這種事的，反而不是不想寫出好文章的人，而是一時嫉妒別人寫出的東西，就去偷了。那時網絡搜尋器還“很虧”，搜尋比起自己寫，其實我還覺得費時又辛苦百倍，於是就會聽聞有這種偷作文本的軼事。

    上高中後問題就大了，因為很想很想寫作的人一旦抄襲，文章總是拿來見報的，但更強大的是報章編輯，總是能把這些文章抓出來，甚至就在報章上登啟事。有次一位高年級同學抄襲文章被揭發，很不幸，她有位“仇口”與我同班，那仇家當然不會放過，自行“私刑”，居然把啟事複印了好多份，在校園內四處張貼……那是非常非常糟糕的故事。

    離開了學校，抄襲，在社會上，許多時候、許多情況下，不再是一回事了。多年前我看過文友寂然先生在評審徵文比賽中，費大量工夫去當抄襲者攔截的工作，到現在還是深深覺得敬佩。來到人工智能時代，現在大概連抄都太費神了，何必呢？給提示，生成就好。

    早陣子和我的中文科恩師吃了個午飯，他提起女兒給他看同班同學的優秀作文，他看了不到兩段，就知道是人工智能生成的文章。

    文字感是種奇妙的東西，人的語感當中的邏輯，其實行使的並不單純是想法、文法和修辭，甚至不是天花龍鳳的想像力，而是與生命經驗牽連的微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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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