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鋮的離奇暴亡

    其實，不以人廢言，漢奸反賊的文學作品，如果單從文學的規律上評價，也可以寫一個“讚”字。

    在這點上，汪精衛和阮大鋮真是惺惺相惜。連結局都差不多：汪精衛投敵後縱有日本的關照，但傷病遷延不癒，終於在日本戰敗前病故於日本；阮大鋮則死於帶領清軍南征的途中。很難說，這是善終，而且這兩人都被歷史唾棄。

    阮大鋮最後的日子是怎樣的？《明史 · 卷三百○八》：“大鋮偕謝三賓、宋之晉、蘇壯等赴江干乞降，從大兵（清軍）攻仙霞關，僵仆石上死。”看來是迫不及待向清朝立功，幫他們開疆拓土，引狼入室，殘害同胞。難道是報應？

    清朝初年歷史學家李天根著的《爝火錄 · 卷十六》，寫到阮大鋮之死，基本上和《明史》脗合，且補充了一些細節。原來，就在大軍開拔之際，有人發現阮大鋮“面忽腫”，“恐有病，不勝鞍馬之勞”，建議他留在當地。然而，立投名狀心急的阮大鋮卻大呼：“我何病！我年雖六十，能騎生馬、挽強弓，鐵錚錚漢子也。我仇人多，此必有東林、復社諸奸徒潛在此間。我願諸公勿聽！”

    於是，清軍允許他同行。他們抵關下，騎兵皆按轡，緩行上嶺。唯有阮大鋮獨自下馬，徒步而前，故意顯示出老而彌堅的豪氣，他左牽馬，右指騎兵大喊：“何獰也！我精力百倍於後生！”說完，鼓勇先登。

    書載：“至仙霞最高處曰五通嶺，見大鋮踞坐石上。呼之騎，不應；以鞭掣其辮，亦不動；視之，已死矣。”

    看來，阮大鋮雖不服老，但有暗病潛藏，加上路途艱辛，可能誘發了疾病的惡化，導致猝死。當然，《明史》還提供了野史資料僅供參考，說他“自觸石死”。無論如何，這樣的奸臣、佞臣，連為明史執筆的清朝史官都對他不齒。

    從《爝火錄》記載看，阮大鋮死後僅三天，屍體就“潰爛蟲出”，似乎發病時間在炎炎夏日。

    （三之二）

    譚健鍬